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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（第1页）

第二十二章投奔

天边露出月白，夜晚攸然而过，一生也不过眨眼，叶承安也觉凄凄，前生度日如年，一日日，一年年，如今讲述起来，不过短短一夜。

&ldo;后来，我在国外死于意外溺水。&rdo;他长长吐了一口气，&ldo;故事就结束了。&rdo;

&ldo;就这样？&rdo;顾展澎楞楞看着眼前的小安，按照他说的，他活着的时候象个鬼，这时确定了他是鬼，却又觉得怎么看都是个活人，或者，顾展澎是希望，他是活着的。

&ldo;还想知道什么？&rdo;叶承安知道，他依旧是一点记忆也没有，被往事逼迫如斯的人，跟过去一笔勾销，也不算过分吧？

&ldo;我，爱过你没有？&rdo;

&ldo;没有，&rdo;叶承安肯定地说，&ldo;都是我在主动，主动勾引你。你对我没有任何感情。&rdo;

&ldo;你怎么知道？&rdo;顾展澎盯着小安近在咫尺的脸，一夜未眠，又或者，是沉重往事，使他看起来疲惫不堪，眼窝发黑，一双眼睛显得大得失调，可他没有停止，继续说道，&ldo;现在的感情，怎么可能没有根源？&rdo;

&ldo;现在的……什么感情？&rdo;

顾展澎却突兀地闭了嘴，不再言语，他注视着面前深不见底的双眼，瞬间产生一种溺水的眩晕。有意识的时候，已经把叶承安抱在怀中，在他挺得笔直的后背上，轻柔地抚摸着，有那么一会儿，两个人只近距离地挨着，心照不宣地，谁也不肯打破黎明前的宁静。

&ldo;我只是需要时间，&rdo;顾展澎在叶承安耳边轻声说，&ldo;消化这么多年的往事。&rdo;

叶承安的诉说，并没有打开他记忆的阀门，那被抹干净的一段，依旧是空白着，小安说的，要硬生生地塞进去，告诉自己，过去就是这样的。关门前，他看见小安同样的姿势，坐在窗前的椅子上，孤零零的身影，如同一张陈旧的老照片。

&ldo;既然决定不跟他隐瞒，为什么不都跟他说了呢？&rdo;唐叔进来查看火炉的时候问，&ldo;保留最后一段有用么？&rdo;

叶承安艰难地站起来，这么僵硬地坐了一个晚上，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，他走到火炉跟前坐下，看着那重新燃烧起来的火苗，吐着暖暖的温度，他向着温暖再靠近一步。唐叔在火边搬了椅子，让他半坐半躺。也不等待他的答案，只说：&ldo;早饭准备好了，你吃点儿就休息。&rdo;

唐叔把稀饭小菜摆在叶承安面前的小几上，刚要离开，听见他说：&ldo;他不想记起来的从前，就当作没发生过吧！既然能重新开始，我可以不做叶承安，他也不再是叶家的六姑爷顾展澎，现在这样，也许是我跟他，最好的结局。&rdo;

步步紧逼过，不依不饶过……结果，破釜沉舟，两败俱伤，如今，顺其自然，随遇而安吧！躺在火炉边睡觉的时候，叶承安迷糊糊回到那夜在湖边，顾展澎生了火，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，取暖的感觉犹在。他朝着火炉的方向，抱着双臂陷入浅眠，好象怀抱圈了温暖，心跳得很踏实。

吃晚饭的时候也没看见顾展澎，问唐叔，唐叔说不知道，一天没露面，不管他！叶承安回到房间，站在阳台上，看着空无一人的林荫道，似回到前生，那个傍晚，也站在这里，看着他的车缓缓离去，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一种东西，让他无端害怕和恐惧，也许，那会是顾展澎的背影，向着相反方向离开的背影。因此衍生出的讨厌和憎恨，其实为了掩饰心里恐惧而已。

顾展澎走进来的时候，没故意放轻脚步，可当他从背后抱住小安，怀里的身体还是吓得一僵。

&ldo;是我，&rdo;连忙安慰，&ldo;不是故意吓你的，以为你听见了。想什么这么出神？&rdo;

&ldo;没什么，&rdo;叶承安垂下眼睛，&ldo;想好了？&rdo;

顾展澎将下巴抵在小安的肩头，没有直接回答，呼吸温暖着他的耳垂。

&ldo;现在看得见那颗星星吗？我送你的那颗，小安。&rdo;

摇了摇头，&ldo;就算它最大最亮，也有给乌云遮蔽的时候。&rdo;

顾展澎稍微向前倾斜着身体，这样他跟小安的距离就缩得更小。几年前，就在他们站的地方，小安毫不吝惜地放弃自己的生命……当时他在想什么？尽管过往断断续续，他已经无法再重新记起来，多年来兜着圈子，彼此躲避，试探，身不由己的伤害……最后的最后，还是绕到开始，只是这一次，他们终于摆脱了曾经的身份，再没有束缚。

&ldo;小安，有时候，&rdo;顾展澎扭过叶承安的身子，注视着他黝黑的瞳孔说，&ldo;要闭上眼睛，才能看得清楚。你试一试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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